這個時代的最大地緣政治風險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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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不在於俄羅斯與西方國家可能因烏克蘭危機而爆發二次冷戰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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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而在於如何維持中國大陸的和平崛起。這也是有人將此刻的中日關係與一次大戰前夕的英德關係相比較時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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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聽來格外令人不安的原因。
中國與鄰國的島嶼和南海主權爭端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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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僅是冰山一角。大陸在發展成更大的經濟強國之際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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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對進口能源、貨物等的船運航道將更加依賴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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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意謂大陸必須發展一支海軍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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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確保經濟不會因海上封鎖遭到扼殺。但中國眼中的必要防禦,可能被美國和鄰國視為侵略和擴張。美國和鄰國認為的必要防禦,中國可能視為圍堵。
從歷史觀察,新強權崛起面對既有強權時,軍事衝突必接踵而來。世界無法適應德國崛起,20世紀因此爆發兩次大戰。
中國和對話者不必然會重蹈歷史覆轍;貿易、投資和外交可將緊張情勢化解於無形。但他們會這麼做嗎?
面對蘇聯這個共同威脅,歐洲國家創建了促進和平與合作的組織,導致經濟與貨幣聯盟,目前涵蓋銀行聯盟,未來將發展財政、政治結盟。
但是亞洲並沒有這樣的組織,中國、日本、南韓、印度仍有未癒合的歷史創傷。
為何亞洲的緊張局勢日益嚴重?又為何是現在?
首先,亞洲強權新當選或即將當選的領袖,都較前人傾向民族主義。日相安倍晉三,中共國家主席習近平、南韓總統朴槿惠、未來的印度總理莫迪,都屬於這類。
第二,這些領導人都面臨必須從事結構性改革,以維持經濟成長率的挑戰。中、日、韓、印任何領導人若拚經濟失敗,可能將責任推給外國「敵人」。
第三,美國的許多亞洲盟國,都在觀察美國「亞洲軸心」政策的可信度,美國在敘利亞、烏克蘭等地緣政治熱點表現軟弱,導致美國提供的安全保證變得不可靠。中國正在測試美國保證的可信度,美國的亞洲盟國因此認為必須自我提高國防能力,日本即是一例。
最後,亞洲和歐洲不同,德國接受二戰恐怖行徑的責任,於往後的數十年領導建構今天的歐盟,亞洲國家並不存在這種歷史性的協議與組織,結果是,對戰爭恐怖行徑一無所知的後來世代,腦中只有沙文主義觀念,而促進政經合作的機構仍在起步階段。
這是一個全球經濟關鍵地區最終可能出現戰爭的致命組合。那麼,美國該如何說服中國相信,美國的亞洲再平衡政策並非為了圍堵他們?中國該如何符合所需地建軍,而不讓美國和亞洲鄰國產生疑慮?亞洲其他強權該如何相信,美國不會因中國而棄他們不顧?
這需要亞洲與美國的領袖以大智大慧,找出外交解決方案。缺乏支持的區域組織,很難有其他東西可用以確保和平、繁榮定會戰勝衝突和戰爭。
(作者Nouriel Roubini是紐約大學經濟學教授、Project Syndicate專欄作家),